史可法在徐州战败了,如何战败的呢?首先史可法第二道防线是以徐州为核心居中指挥,下令各部据城以守,并坚壁清野,仓促间已经算是标准的防线布置了,初期也确实给多铎带来了麻烦,多铎进攻徐州分了两路,一路以耿仲明为首,从西北面攻城拔寨,一路以尚可喜为首,从西南进攻。
西北面进攻受阻,多铎急遣中军预备营支援,但未果,而西南攻势也很难推进,于是多铎用上了老套路,间谍加劝降,终于从西北撕开了一道口子,之后便是势如破竹。不得不说若是对这间谍策反有所防备,应该不会如此难堪,但也不好说,毕竟人心已经散了,史可法实在无力回天。之后史可法便急将预备队收回,掩护在徐州强征的男丁退回了宿迁,这一阶段的战斗便算是结束了。
但此时在宿迁的史可法有些生气,宿迁北驻扎的高杰(这个宇宙的高杰没去河南所以没死!)想要进驻宿迁,对着高杰一顿好说歹说,总算是说通了。之后史可法还是要求高杰与刘泽清就在宿迁以北驻军,以抵抗清军。
宿迁史可法行辕内,史可法正在与幕僚商量之后怎么办,史可法说:“这些带来的男丁送到程游击那去。”
那青衣幕僚连忙说:“不可,程游击以游击衔领五千兵已是违制,若再把这一万多送去。”
史可法打断道:“刘肇基也去,程游击能收多少是多少,剩下的归刘肇基。”
“阁老为何如此看重他?”
史可法眯着眼睛说:“不是看重,我只是想有能指挥的动的部队。我那徒弟不过恰逢其会罢了,若没有他,那就是刘肇基做这些事了,可我又怕刘肇基尾大不掉,程游击正好用以制衡。”
“明白了,黄得功和唐通呢?就让他们在宿迁以南吗?”
“是的,这江北四镇最少得组成两道防线,之后我在扬州握着刘肇基和程旭两支预备部队,应该能守住。”
幕僚行了礼然后说:“为何不能野战击溃呢?”
史可法摇摇头说:“别想了,没有部队敢去的。若是强行命令,估计还会出乱子。”
“我以为,只需要那么一支,就一支,能够出城野战的部队,就能让局势好转很多。”
史可法叹口气说:“我又何尝不知呢?可就是没有啊,一定要说有那便是秦良玉了,可惜。。。。”
那幕僚不知道该说什么,而史可法挥挥手然后说:“军略既定,去安排吧。我明日或者后日也回扬州。”
那么事情会与史可法所想那般发展吗?显然不会,多铎只在徐州停留了一天便再度动身,而这次,黄河之上还有属于满清的战船。
就在史可法动身前往扬州时,多铎亲率五千骑直冲高杰中军,高杰部不敌,选择撤退,这一撤退,便牵一发而动全身,身在高杰部队东边的刘泽清见高杰跑了,想都没想拔营就跑,于是高杰和刘泽清赛跑般脱离了预定位置,经过了扬州,连见都不见史可法,直奔南京。
史可法在扬州命令黄得功与唐通务必挡住,想要收拾高杰和刘泽清,可这两人什么都不干,离着南京城不远,扎下了营垒,然后上书中枢说力战不敌,于南京附近休整,且护卫京师。两人的奏章里那是个大义凛然,史可法无奈,只能死死盯着黄得功和唐通。
但是,刘泽清与高杰的败逃就像是连锁反应,唐通依靠一座县城先是守住一日,然后弃城而走,依旧是没与史可法取得许可,自顾自退往南京,而黄得功倒是想守,但独木难支,不过黄得功至少守了近十日,最后是怕粮草耗尽被困死才选择撤退,史可法也没有犹豫,直接准了,但是将黄得功部安排在扬州城南二十里,黄得功听从,于四月二十四日到达预定地点休整。
至此,江北四镇形同虚设,从徐州至扬州途中所有的大小城池都投降了,而多铎没有选择直接去扬州,他在等战船到位,准备水陆并进,困死扬州,最好能围城打援,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扬州城的重要性。
四月二十七日,多铎拔营。四月三十日,于扬州城北扎营休整。扬州似要危在旦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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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北通城 九宫山
山下来了约有三十人,人人骑马,除了为首一骑皆着轻铠,为首那人正是李自成,李自成如今的局势很艰难,四月中在江西又吃了败仗,帐下将领也逃了许多,到如今,这侦查的活李自成都不敢让别人做,因为李自成疑心太重了,接连的背叛与失败让李自成是草木皆兵,以至于事必躬亲。
今天便是他亲自带队来考察行军路线,准备走陆路去东南求一线生机,为何不走水路?没办法,刚到武昌便准备走水路去往东南,但却被阿济格来了个水陆并进,打了李自成一个措手不及,只能弃船,所以如今不是李自成不想走水路,而是没船给他用。
这九宫山不高,山路也很好走,李自成来这里是为了看那山谷好不好走,所以要在山上往下看,众人刚到山脚,看见一个集市,说是集市都抬举了,只有一座小楼,剩下的都是推着推车来贩卖些农产的农民,那小楼呢,是座客栈,李自成恰好有些累也饿了,跟左右说:“就在这客栈休息一会儿。”
话音刚落,两骑越众而出,准备去客栈里看看情况,李自成便在这停了下来,看着这些淳朴的百姓,李自成心里发苦,他从起事起就事事念着百姓,可如今,全天下都把他李自成当成窃国贼,李自成叹了口气,看见去客栈的两骑回来了一人,那人远远的就对李自成说:“老爷,没什么问题。”
李自成点点头,率众前行,然后在客栈门口停下,看了眼破旧的门,然后默默走了进去,一进客栈便有个亲兵在向他招手,李自成就走了过去,那桌上已经放了几道凉菜,想来是之前已经点好了菜,正好觉得有些饿了,便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,吃着吃着有些恍惚,他以前吃饭都是恨不得用手抓的,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,变得这么文雅了?
想不明白,索性喝了杯酒,这酒淡的很,估计兑了不少水,但李自成却喝的津津有味,可李自成还是觉得可惜,没了兄弟陪他喝酒,有些怅然,感觉这酒都苦涩了些,摇摇头甩开这些奇怪的想法,默默地吃着那些粗茶淡饭。
吃过饭,李自成自然不用结账,有人帮他给钱,摸着肚子走出了客栈,回头看着有些害怕的掌柜,李自成只有苦笑,他以前总想着要融入百姓,不知道从何时开始,他谁都不敢接近了。
走了两步,感觉浑身舒坦,亲兵给他牵过了马,李自成拍了拍马儿的脖子,这是一匹母马,性子柔和,向来喜欢烈马的李自成不知从何时起,与这温柔母马搭档了,那马儿感受到主人的心绪,用脑袋顶了顶李自成的手臂,李自成微笑着又摸了摸马儿的脖子,然后抬头看了眼天色,时间好像不早了,于是,翻身上马。马队自然以李自成为首,可刚刚动身,异变陡生。
嗖!
不知何处而来的弓箭深深的刺进了李自成的胸膛,李自成这一刻没觉得难过,毕竟世间所有的滋味都体验过了,但他还是不甘心,他不甘心,不甘心。这天李自成倒下了,这个农民起义军首领再也站不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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扬州府 府衙
史可法正在书房里安静的思考着,思考那破局之法,他清楚的知道扬州城一定不能有失,一旦失去了扬州,整个南直隶等于是门户大开,但是无论如何都难寻那一线生机,此时扬州城内外,外有黄得功约两万,内有刘肇基约两万,程旭勉强一万,但程旭部队初建不能指望有多大的用处,想到程旭便想着要不要叫程旭来聊聊,师徒俩好久没见了,此时也不想再别扭什么了,说不定这就是那最后一面呢?
想罢对着外面喊了一声:“来人。”
很快一个家仆进来了,史可法在这扬州城还是更喜欢差遣家仆多些,家仆呢,很快进了门然后躬身说:“老爷有何吩咐?”
史可法轻声说:“去叫程旭来见我。”
“是。”
史可法看着家仆离开,然后闭上眼睛,准备休息一会儿,最近精神实在太差了。
史可法就这么睡着了,程旭慌忙赶到时看到的便是史可法趴在桌上睡得安稳,于是程旭打算坐在边上等等,想着让先生多休息一会儿。可程旭刚坐下史可法便醒了,因为史可法睡眠很浅,刚刚程旭碰到椅子的动静足够把史可法惊醒了。
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后,史可法问道:“为师这是睡了多久?”
程旭起身行礼,未卸甲的程旭行礼有些不方便,史可法连忙说:“宗武就不行礼了吧。”
程旭连忙说道:“是,先生。”
师徒俩这是自程旭进了军营后第一次见面,那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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